乍暖還寒,季節交疊的有些混亂。在這細雨不斷的畫面中,賣場紛紛出清過剩的商品,人們是一群移動的傘;而另一頭,學校裡的杜鵑花都開了。淺紅的杜鵑、深紅的杜鵑、帶紫的杜鵑簇簇開放,柔美花瓣的皺褶挽住溫度與時間的變化,雨滴,一點、點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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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有人會大張旗鼓趕赴花的盛宴,比如花季賞花,比如某某「花節」。學校搭起了舞台,以花開之名,炫耀它的產品──擁有未來的學生,他們若一字排開串連,類似「希望」的東西,可繞這小小的島嶼好幾圈。但在希望中的人與圍起希望的人,都沒有人知道「希望」是什麼。這種希望的驅力構成一個圍城般的擺陣,儘管交換立場,也沒有人會安於其位。

 

 

 

 

總之能確定的是,我在凌晨大量的失眠〈或睡眠失去了我〉。一直在想黑漆漆的校園裡,杜鵑看起來是什麼顏色?想到〈我們〉在那個舞台上翻滾跳躍,台下空無一人,不知道這場表演是什麼?不論是「淚眼問花花不語」,或者是「我見青山多嫵媚」,都像一個句點,不需眾人的首肯,內部可以證立,因果也已完滿;並且,短暫地不需要去「見證」什麼,而是讓別人去見證她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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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事件的見證者會疑惑不安。這種不確定感究竟是否與季節相關,則也是不確定的:關於「我」,我可以確定,關於「我們」,我卻無法畫下一個句點。與人共享的回憶拼圖,一塊塊散落在〈我們〉的腦袋之中,踽踽獨行的意義是自己的意義,連使用「我們」這語詞,也必須用括弧小心的懸置。回憶?時光?或者青春?沒有人知道是什麼,就如同希望一樣。

 

因為〈我們〉都無法自我證立,無法自我完成一個漂亮的句點。只好在種種趨力中擺起各樣的形狀,彼此證成。

 

而時間是不可逆的。

辛波絲卡:「這樣的確定是美麗的,但變化無常更為美麗。」

 

失眠的夢在漂浮,也許是如此才有那麼多的不確定。窗外葉縫間晨光逐漸出現,雖則雨還在下,我則確定,應該可以逐漸入眠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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